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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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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若曦知道,團隊這樣做無非是吸人眼球,立住鄭疏允公益人的人設,當初她就是怕會有這種事發生,才去警告他,可他偏不聽。

“餵?人呢!”

“在聽呢。”

袁傾一度懷疑她根本沒好好聽她說話:“那你說說,我都說什麽。”

陳若曦無語,將她的話重覆了一遍,袁傾這才滿意,繼續下一個話題:“準備什麽時候送小璐回孤兒院?”

“就這幾天。”

“那慕洵之呢?徹底鬧掰了?”

說起這個,陳若曦忍不住低嘲一笑:“以前我覺得只要他在我身邊,無論他愛不愛我都不重要,可後來……我好像變得貪心了。”回想起曾在鐘斯靈面前說過的那番話,還真打臉。

“你還覺得他不愛你?”袁傾真想扇她一巴掌。

“有時候我覺得他好像愛我,但有時候他又太無所謂了點。”

患得患失,應該說的就是這個吧。

“他只是不太會表達。”袁傾替慕洵之解釋。

“也有這種可能。”

聽她話裏話外的意思,擺明了還在期待慕洵之找她和好,袁傾切了聲:“什麽嘛,秀恩愛?”

“不是,”陳若曦急忙解釋,“我只是對他的若即若離、陰晴不定沒什麽安全感,而且他好像很累的樣子,我不太想他每天都悶悶不樂的。”當時提出解除婚約也有沖動的成分,但更多的是想尊重他的選擇,可似乎……他的選擇讓她失去了他。

袁傾才不聽她的詭辯:“陳若曦,我就這樣問你,如果慕洵之跑到你面前,跟你說,他愛你,你會如何?”

“馬上找到戶口本!去民政局!登記!”

陳若曦的回答,根本不用想。

“我說吧,你啊,註定落在慕洵之手裏。”

等不及袁傾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慕洵之,陳若曦就出事了。

那天,她送小璐回孤兒院,中途被鄭疏允的粉絲圍堵,好幾輛車對陳家的車窮追猛打,你追我趕的過程中,發生了車禍。場面極度混亂,沾滿血跡的秀發、隱隱抽搐的身軀、血肉模糊的臉頰、還在流血的嘴角,都伴著刺耳的剎車聲、路人的驚呼聲、車窗的破碎聲,觸目驚心著。

連環的大型車禍,立刻驚動了三家醫院緊急出動,收到消息的李媽第一時間撥通了溫家電話。等所有人趕到醫院時,陳若曦剛被推進手術室,那完全被血染紅的上衣惹得小錦和李媽吧嗒吧嗒落淚。

“洵之呢?”季桔永遠是頭腦最清楚的那個,因為她知道陳若曦醒來第一件事是找小璐,如果她接受不了小璐離開這個事實,慕洵之是唯一一個可以給她力量的人。

混沌中,李媽回答:“譚小姐已經去找了。”

很快,譚璟也趕到醫院,同時帶來一個壞消息:“公寓沒人,手機關機。”她搖了搖頭,眼底透著絕望,“找不到他。”

季桔眸光一黯,問譚璟:“桔梗孤兒院呢?有去找過?”

“找了,整個雲溪,他常去的不常去的幾個地方都找了,都沒找到,問了公寓的保安,說已經有兩天沒見他回來過,最後一次見他是兩天前的晚上,背著吉他離開的。”

這時,溫錦略上前擁住季桔:“我給大哥打電話。”

他的聲音總是這樣,讓人心安。

手術很成功,陳若曦也度過了危險期,醒來後得知小璐去世情緒一度消沈,才沒幾天就瘦的不成樣子,後來袁傾安慰她:“對小璐也許是種解脫。”

陳若曦搖頭:“她比任何人都努力的活著,她應該得到平靜而安逸的生活,是我的錯,不應該讓鄭疏允發現小璐的存在。”

“若曦,這不是你造成的結果,不要給自己有太多的心理負擔,小璐絕對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。”

“可她看不到啊。”陳若曦笑著閉上了雙眼,淚劃過蒼白的臉頰,灼傷肌膚。

陳若曦的消極情緒還不是袁傾最擔心的,目光不自覺落在陳若曦那只打了石膏的右手,醫生的話猶在耳畔:“盡管恢覆的很好,也會影響以後彈琴。”

她的右手本就是傷上加傷,沒有廢掉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,袁傾擔心陳若曦知道以後,會更加絕望。

那段時間,病房裏人進人出,就是沒人敢跟陳若曦提她手的事。後來,她無意間聽見溫錦略和醫生的對話,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的溫錦略看見門口的陳若曦,微微一楞。

得知此事,陳若曦反而輕松了下來。

袁傾罵她沒心沒肺,陳若曦總是淡淡一笑:“報應唄。”

後來袁傾又有些慶幸陳若曦的傷,讓她減輕了心裏的負罪感,這才沒將自己逼到絕境。

他們預想的狀況都沒有發生,得知小璐去世的陳若曦傷心欲絕了一陣,但也在時間的流逝裏慢慢撫平傷疤,得知自己無法像從前那般彈琴的陳若曦並沒有痛不欲生,所有的一切都在正確的軌道裏前行。

除了,慕洵之。

如果說有什麽異常,那就是陳若曦從未提過慕洵之,一句也沒有,就在袁傾以為狗血偶像劇失憶戲碼上線的時候,陳若曦忽然來了句:“我等了他一個季節,他還是沒出現。”

袁傾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她說的他是誰,反應過來時,陳若曦又開口了:“袁傾,我用一個季節的時間證明了他並不愛我,我想,我該放手了。”

面對慕洵之,她總是沒有原則和底線。其實他不明白,只要他回頭,就一定會看到她,因為她從來不會離開,無論她說過什麽,又或者,他是否愛她。

“或許他還不知道。”那是袁傾最後的堅持。

陳若曦澀澀一笑:“全世界還有人不知道我車禍入院嗎?”

突然想起他曾經許過的承偌,他說:“我不會消失,我會一直在。”

他終究還是消失在她的世界裏,如此徹底。

轉眼,過了兩個冬季,又到了春季。

時間撫平了傷痛,也譜寫了歷史。

譬如,曾經轟動歌壇的原創歌手慕洵之再也沒有發過新歌了,他最後發表的那首《四季》,播放量至今無人超越。

有人說,大概是尋得真愛,隱姓埋名了。

也有人說,江郎才盡。

無論是哪種說法,陳若曦都不曾在乎過,只是,聽見有人提起那個名字,心還是忍不住會往下沈。

“若曦。”

身後突然有人叫住她,陳若曦轉身,是聞靖。

聞靖走上前,朝她露出笑臉:“好久不見。”

陳若曦禮貌地回了個笑:“好久不見。”

“你是來找季老師?”聞靖問。

“隨便逛逛。”

聞靖看了眼表,略躊躇了下問她:“你吃飯了嗎?”

“吃過了。”陳若曦說,“就在學校食堂吃的。”

“那……”

聞靖還想說些什麽,卻被陳若曦打斷:“我還要去個地方,先走了。”

言盡至此,想約她喝咖啡的聞靖就此作罷,紳士的為她推開音樂教室透明的玻璃門:“路上小心。”

陳若曦向他道謝。

看著她離去的背影,聞靖眼底閃過落寞。

他愛的那個女孩,一定要幸福啊。

是紅燈,逼停了他的腳步,隔著一條馬路,似乎仍能看清她靈動的眉眼,俏皮的唇角。她還是那樣,喜歡留著黑長的頭發,穿著舒適的帆布鞋,從來都不肯好好走路,偶爾蹦幾下,試圖去摘樹梢的嫩葉。

從咖啡店出來時,陳若曦才發現下雨了,伸手去接了點雨水,看著濕潤的巴掌,依然會想起從前那些聽雨的日子,無論是小璐還是慕洵之。

服務員給她送傘時,她還有些意外,以為是咖啡店借給顧客的傘,忙著道謝,說改天來還。

服務員卻說:“不用還,是另外一位顧客送給您的。”

“顧客?”

服務員回頭想要尋那位客人的蹤影,可找遍整個咖啡店也沒找到,她說:“他好像離開了,可能是認識您的。”

認識她的?

陳若曦問服務員:“是不是一個長相十分帥氣的男生?”

“對。”

服務員的回答讓她心底泛起一絲漣漪,緊追問了句:“聲音特別好聽,像某位歌手?”她的表達已經十分含蓄了。

服務員搖了搖頭:“這我就不知道了,他沒說話。”

“沒說話?”陳若曦問,“那你怎麽知道他這傘就是給我的?”

服務員笑著說:“他在手機備忘錄打出來的:請幫我把這把傘送給門外那個可愛的女孩,謝謝!”

“備忘錄打出來的?”這令陳若曦更困惑了。

服務員回想了下男人在咖啡店的全過程,她跟陳若曦說:“他似乎不會講話。”

“誰啊?”袁傾一臉八卦,“暗戀你?”

陳若曦搖頭:“反正奇奇怪怪。”

就在陳若曦快要忘記那個給她送傘的陌生男人時,又在一個雨天,她再度收到那個男人送的傘,以至於後來她出門都會時不時看一眼後面,看看有沒有人尾隨她,可事實證明她自作多情了,因為又是一個雨天,她依然站在某家店的門口等司機來接,但沒人給她送傘。

袁傾總嚇她:“奉勸你少出門,免得被人綁架。”

她總是笑的沒心沒肺:“綁架我去勒索品佳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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